作者：木子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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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5 月，乔治 · 弗洛伊德之死引发了 BLM，这场反种族主义运动席卷全美，一位名叫黄艾琳（Eileen Huang）的耶鲁大学本科生写了一封公开信，她发出警告 “亚裔美国人社区中有令人不安的反黑现象，如果现在不加以制止，会让所有人更加暴力”，她的呼吁很快在推特和微信上传播开来，但是也引来了网暴者…… 除了在微信被网暴，在美国贴吧 reddit 上她变成了一些亚裔最憎恨的人。
直到现在，她还在日复一日被人肉、网暴和侮辱；是谁如此憎恨她？
Eileen Huang, 图片来自她的 ins 账号
黄艾琳对 “反黑” 的积极讨论促进了亚裔反种族主义的觉醒，但很可惜的是，并不是所有人对黄艾琳都很友好；首先，当 2019 年黄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后，reddit 的亚裔身份吧（r/aznidentity)开始出现嘲笑黄的帖子，这个贴吧有 4.4 万名成员，是亚裔男性权组织的非官方中心。
“亚裔男权者” – MRAsians（之前有文章聊过：一个憎恨亚裔的华人混血儿，竟然开启了美国的厌女恐怖主义潮流）的立场鲜明：他们认为亚裔女性是 “种族叛徒” 和自己不幸的最大根源，骚扰他们眼中任何涉嫌 “诋毁亚裔男性” 的亚裔女性。
当 2020 年初，黄开始在 TikTok 上发布关于反对仇黑人种族主义的帖子后，骚扰就已经开始了。当黄在抖音质疑一位亚裔博主挪用黑人文化后，大型网暴接踵而至。
每一天，她的邮箱和社交媒体都能收到数百条性别歧视和暴力留言，黄表示很无奈：
“我不得不把我 Instagram 评论区关了，因为人们会评论，‘杀了你自己吧’或’我要强奸你’。”
今年年初，黄艾琳批评一位亚裔博主：她大量使用非裔口音在纽约街头开玩笑，虽然我也觉得她很搞笑很可爱，在 TikTok 上深受大家喜爱。但是我想说的是，许多亚裔在 “文化挪用” 和“致敬”非裔文化符号的时候，本质上并不欣赏、尊重和认可“黑人”。
直到今天，在她的抖音账号下随便都能找到充满敌意的评论：
“你真觉得欠黑人那么多吗？咋不把你妈的两套房子租给黑人呢？比你在这大喊成千上万的亚裔都是种族主义者好多了吧！”
“‘我在这里出生长大，在耶鲁上学，我有一部分白人特权，所以我有白人的罪恶感，所以我得做社会正义人士！’ 姐们你听我一句劝，你不是白人，你不是！”
她评论区里比较文明的评论
这种骚扰已经持续一年了，亚裔身份吧（r/aznidentity) 部分极端男权吧成员甚至做了一个完整的网站，还建立了一个她单独的贴吧，他们每天更新专门跟踪她的活动，网暴焦点集中在她私生活上，同时调查她高中时期的恋爱历史，她的家庭住址都被公开了；甚至，他们造谣她曾与白人约会，计划如何 “封杀” 她，他们先是在推特上集体举报她，让她 Twitter 账号消失。
黄还遭遇了 “挖坟”，当年初反亚裔暴力事件激增之时，她的粉丝还不多，推特全都是是朋友和熟人，但是亚裔身份吧成员刻意断章取义解读她的发言，并造谣她才是亚裔仇恨犯罪的罪魁祸首；成功煽动了对她的骚扰行为，网暴开始从线上变成了线下，一切急剧升级。
她反讽那些反黑亚裔，点出了他们的无知和狭隘：“（根本不关心种族平等的）奶茶青年，就知道在梗群里发抱怨 BLM 不关注亚洲人，说不定…… 咱把针对亚洲人的种族主义正常化是件好事呢”。
“奶茶青年” 科普：亚裔二代都玩什么梗？为什么玩成了 “奶茶青年”？
大量一无所知的网友被成功煽动并发起攻击，一个用户写道：
“如果一个亚裔老奶奶不小心瞄了一眼黑人，她就会觉得亚裔老奶奶该被暴徒殴打！”
另一位写道：
“黄艾琳双手沾满鲜血！”
还有一个用户写道：
“她只是另一个白人崇拜者！我们一定要把她们打倒！她想让白人男人糟蹋我们，我们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除此之外，他们联系耶鲁大学把她开除，还有人联系她的单位，希望她被实习单位解雇。想到这些，黄艾琳都感到十分委屈：
“我不是有公关团队的明星，每天都要看到大量辱骂，去屏蔽、拉黑和自己调整心情；正常人类大脑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多网络暴力。我最受鄙视，我是他们恐惧和不安全感的象征。”
亚裔男权人士：
我们才是美国最大的受害者
在黄艾琳成为目标之前，MRAsians 亚裔男权已经在互联网臭名昭著，他们全网骚扰亚裔美国人，尤其喜欢对亚裔演员和作家下手，亚裔身份吧的人表示，都是因为这些有影响力的亚裔美国人，他们的生活才更糟糕了；
著名华裔女演员吴恬敏 (Constance Wu) 的伴侣是白人，亚裔男权网暴过她。30 岁的大卫（化名，David）是亚裔身份吧一个重要管理员，他指责亚裔女性是 “自我憎恨” 和 “被洗脑”，说她们看似浪漫但实际上维护白人至上主义。亚裔男权的认为自己有权利对别人的生活有最终话语权，一边认为亚洲女性被性骚扰，一边认为他们在被白人男子虐待下生存了几个世纪，最后 “背叛” 了我们：
“有些亚裔可以融入其他亚裔无法融入的白人圈子，然后那些亚裔凭着自己进入这些圈子，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吴恬敏，图源：indiewire
而吧主美国南亚人 Archelogy 喜欢 “羞辱” 和 “打垮” 演员郑肯（Ken Jeong），认为他是 “汤姆叔叔”（白人创造的丑化非裔的小丑），因为他郑肯的屏幕形象是个笑星。极端男权吧主倡导骚扰行为，以小号全网出征为乐，只要吧里发起攻击，网友经常就会一呼百应地四处发泄情绪。
Ken Jeong，图源：Variety
所以，“亚裔身份吧” 这个地方是怎么形成的？
Archelogy（网名）在 2015 年创建了亚裔身份吧（r/aznidentity），他本是美国男权 reddit 贴吧 “红药丸”（r/theredpill）亚裔分支 – 亚裔男权（r/asianmasculinity ）里反女权主义的活跃分子。但是，因为亚裔男权吧（r/asianmasculinity）的管理员太过政治化，太多仇恨发言，于是这个吧被被禁了。
当时 Archelogy 在墨西哥卡波圣卢卡斯（Cabo San Lucas）度假，他读到了菲律宾普利策得主 Alex Tizon 的著作《大小伙》（Big Little Man: In Search of My Asian Self），这本书以回忆录形式讨论了美国亚裔男性如何与自己身份和解，反映了亚裔男性职业和个人生活中所遭遇的偏见。
Archelogy 觉得那本书给他很大启发，于是他和两名志同道合的 Redditors（包括亚裔运动 r/Asianmovement）创办了亚裔身份吧（r/aznidentity）。然后他们吸纳了大量四处散落的 “亚裔男权” 人士，并在网络对话中越来越极端。
亚裔身份吧帖文截图：图兰朵是 “又另一个白人杀死很多亚裔男人的电影”
亚裔身份吧（r/aznidentity）的核心观点是：西方社会削弱了亚洲男性，但是不公平地抬高了亚洲女性。
美国文化确实将亚洲男性描述成没吸引力、懦弱、书呆子；但 MRAsians 认为亚裔女性是维持这种刻板印象的积极帮凶，他们认为自己应该和白人女性约会，不过，他们最主要的任务侮辱任何 WMAF（白男亚女的情侣），但凡亚裔女性与白人男子约会，就是维护白人至上主义。
去年，弗洛伊德被杀后不久，一个热门帖子讽刺亚裔女性：
“也许你们（亚裔女性）啊，应该每隔一周和一个新的白人男子约会，然后聊聊白人至上和反黑呗，还是你们的嘴都忙着做啥别的事情呢？”
2017 年，弗吉尼亚州夏洛茨维尔（Charlottesville）的白人至上主义集会闹出人命后，Reddit 开始封杀仇恨言论社区，如被迫独身主义者吧（r/incels）被封了，Incel 的核心便是仇恨女性，极端男权吧主为了反封杀，赶紧删除了可能引发审核的帖子，并建议成员停止使用相关一些列用语。比如 “cuck” 指的是他们认为没有骨气的男人，“红药丸”red pill 都不再使用。
于是亚裔极端男权通过 “一个官方词汇表” 的黑话清单，还发明了一个名字叫 Lu，指的是亚洲女性 “利用白人 / 非亚裔伴侣获得影响力，使她们处于高于其他亚洲人的权力地位”，男的则叫做 Chan，是那些 “精神上被殖民” 的亚裔男性。还有一大堆神奇的词汇，比如，香蕉回旋镖（Bananarang），用来侮辱他们心中以前与白人男性约会一无所获，但目前想找个亚裔 “老实人” 接盘的亚裔女性；
在这个论坛里，任何一个亚裔女性只要和白人男子曾经约会，就会被谴责为背叛者，谴责她恨自己和自己的种族，然后还会继续骚扰她。而且，只要是某个亚裔女性在这里被网暴后，她就会成为全网性别歧视的目标，在今年 3 月亚特兰大水疗中心枪击案亚裔女性的帖子中，一个点赞超过 1000 个赞热门帖子写道：
“尽管到处都是关于我们的指责，说我们是种族主义者、厌女、仇恨、有毒亚洲男人，但我们是唯一一个持续反对亚裔歧视的地方。”
“在这里，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是如何曾被歧视，在流行文化中，在机构中，在我们的工作场所，在我们生活的每个方面。”
成员们认为疫情后进行关于种族的对话，正是亚裔男权 “出征” 后的累累硕果，自认为执行着他们神圣的任务，换句话说他们觉得：现在！可是我们的时代！我们在帮助亚裔男性崛起！但是，在采访中他们全都不承认自己是 “极端男权”和 “MRAsian”；并觉得自己最配为美国亚裔代言。
我也希望事情就是如此简单，那么除了解决 “叛徒亚裔女性”，亚裔男权们还做了什么？
亚裔男权主义者，
觉得黑人有 “特权”
在亚裔男权人士中，他们一致认为亚裔男性被排除在美国 “BLM（黑人的命也是命）” 等美国平权运动之外，不但反对亚裔男性站出来支持 “黑人的命也是命”，反而觉得非裔也是自己的压迫者。
这个板块长期以来一直想方设法在其小众论坛之外引起涟漪，r/aznidentity 版主将一个巨大的 “仇恨犯罪时间线” 置顶，但是里面只有非裔袭击者的故事和照片，还引用了一个非裔对亚洲人犯罪的统计的假数据（实施核查：75% 的攻击者都是白人，而且在美国，仇恨犯罪数据攻击者的种族统计普遍存在质量问题。）
今年最受欢迎的 r/aznidentity 帖子写道：
“黑人青年们轮奸和谋杀患有精神疾病的亚裔女生，美国主流媒体都没有报道，民主自由每一天，幸福快乐美利坚！”
贴吧截图
在极端男权成员看来，媒体、公众和执法部门都有偏见，拒绝承认非裔正在伤害亚洲人并逃避责任，加剧了被忽视，引发了他们的怨念。Asianmovement（亚裔运动）的吧主说，“政治正确” 是阻碍美国主流社会认识到黑人才在仇亚裔攻击浪潮中的罪魁祸首。（链接）：
“我相信美国主流社会没有充分认识到这一点，而且我相信，我们的用户也认为主流社会没有充分认识到这一点。”
除了憎恨自己、憎恨白人，憎恨 “被殖民” 的亚洲人，他们还喜欢讨论亚裔流行文化以及亚裔新闻，很多帖子没有政治倾向，只是分析科幻电影中的亚洲角色或赞扬杨安泽。但是这些帖子评论区也往往引来很多争吵和分裂意见。
让少数民族互相较量互相残杀是白人古老的圈套
芝加哥洛约拉大学的教授朱莉娅 · 德库克从 2019 年就开始研究他们；他们选择性接受事实，破坏亚裔和非裔的团结，而且还在内化自己是优秀的 “模范少数民族” 的谎言。他们抱怨左翼袒护黑人，抱怨右翼无视亚裔的伤痛。还曾发表过研究论文：
“这个论坛里的亚裔男性把自己看作是最终的受害者，他们把美国对亚裔的抹杀看作是非裔的错。他们认为在美国只有非裔受压迫有问题才能得到关注。他们声称亚裔女性基本上只想成为白人至上主义者，利用这一点不仅巩固了他们的受害者地位，而且可以顺理成章的厌女。”
还成功树立假想敌 – “进步亚裔”来团结内部，就和中文讽刺进步人士为 “白左、黄左” 一样，他们发明了 “进步的亚裔活动家” PAA (Progressive asian activist)来贬低 “进步派” 和女权主义者，并且把“奶茶青年”（Boba Liberal）重新定义，也用来骂反种族主义者。
奇葩的帖子；亚裔男人没有大男人主义 / 男人至上主义
尽管在近几年来，亚裔男权的互联网网暴有所减少，但依然最反对女权主义和自由主义，同时反对种族平等。今年 5 月，该论坛的一个帖子写道：
“进步青年简直把黑人的感受看得比亚洲人的命还重要！”
版主 Archelogy 将 r/aznidentity 所面临的批评归结为：
“白人媒体” 试图 “诋毁一个快速增长、大胆的亚洲社区，不会像过去几代人那样被动。”
“我们是一个反种族主义的子网站，前所未有的同反亚裔种族主义作斗争，我们对种族问题有深刻的思考，但我们不用在乎学术用语、繁文缛节和之乎者也。”
所以他最近在一篇批评进步亚裔的帖子中写道：
“这些女人和‘男人’接触白人精液太多了，怕不是出现了一些基因变异。”
一个最典型的亚裔男权人士，
是一个事业有成的软件工程师
最近黄艾琳受够了骚扰，她回到耶鲁继续上学，但她决定进行反击。她四处打听知道了她的几个最极端的攻击者，直接联系他们，并且决定不公开他们的姓名。
出乎意料的是，亚裔男权的领头人在线上匿名发表的言论不堪入目，但是在线下，他们个个都是事业有成的上层中产，还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接着直接联系他们，要求他们停止攻击：
“这些人不是在住在父母的地下室里的一些小混混，反而通常都是受过良好教育高收入亚裔男子，有的是 CS 码农，有工程硕士学位，有的还是权力相当大的成功人士。当面对现实和他们造成的伤害时，他们总是很害怕，但是在网上匿名发泄就能壮胆。”
亚裔运动吧（Asianmovement）曾在 2018 年进行了一次用户人口普查，1.6 万名用户中大多数成员的年龄在 18 至 24 岁之间，相当一部分是 20 多岁至 30 多岁；他们中大约 70% 居住在美国，50% 以上的人有大学学历，有 37% 成员是学生，大约 9% 从事软件工程。这也就解释了他们为什么能做出网站，并且也都不懂种族主义，并将亚裔女性和亚裔名人作为替罪羊。
30 岁的大卫（化名，David）是亚裔身份吧一个重要管理员，他早在 20 多岁时就找到了六位数工资的工作，但他也花了两年时间为约会网站 Match.com 付费，每月向女性发送几次信息都没有任何收获。从那以后，大卫开始投奔 PUA 团体，混迹于亚裔男权网上组织，最终他找到了 “亚裔身份” 吧：
“我真的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亚裔男人约会如何不堪，我只收到过一两条女孩回信，导致我误入歧途。我一直认为在社会上要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必须赚到六位数，有肌肉，这也是很多亚裔美国人的担忧，这其实是非常忘本 (whitewashed) 的想法。”
他表示并不支持网络暴力，是想强调对亚洲男性受歧视的问题；并且觉得自己蒙冤，他说：“没有人真的组织网暴，出现我就会删帖，但是除此之外，我不控制不了人。”
Incels 的普遍形象，图源：catchymemes
后来，亚裔美国人吧（r/asianamerican）贴吧吧主因为她的男友是白人，也没免于被亚裔身份吧的极端男权人士骚扰；然后，男权人士还通过购买广告，专门与亚裔美国人板块常规帖子一起出现，如此一来可以让更多人加入他们的极端组织。亚裔身份吧（r/aznidentity）的成员恶言相向的骂她：
“这个论坛必须得有标准，不能让自我憎恨的亚裔当吧主。”
2018 年，作家 Celeste Ng 在为美媒 Cut 投稿，通过采访 13 位有非亚裔伴侣而被亚裔男权骚扰的女性，她记录了一些亚裔男权如何围攻她和其他亚裔美国女性。曾有一位骚扰者咒骂她，说她的混血孩子会成为下一个厌女恐怖分子埃利奥特 · 罗杰（Elliot Rogers）。
罗杰在 2014 年杀害了 6 个人，理由是 “因为女性不喜欢我”，图源：BBC
版主 Archelogy 同意这位咒骂者，称 Ng 是一个 “自我憎恨的亚洲人”，并表示对她孩子进行骚扰的人很可能是 “一个白人键盘侠”， 反对亚裔女性异族通婚的亚裔男权，经常引用罗杰作为证据，证明亚裔女性和白人男性之间的关系注定会产生暴力性的不健全孩子。
早期的仇华海报，白人刻意将华人刻画成小人与狡猾，图源：Wikipedia
而黄艾琳在得知一切后，除了哭笑不得，更多的则是希望这些暴力分子能早日从他们的小世界中解脱，她说：
“极端男权目标是让亚裔男子符合白人凝视（white gaze，可以理解为跪在白人面前），他们确实经历过真正的种族创伤。只不过，极端男权不可能是一个充满团结和同情的互助社区。”
他们似乎被困在将自己贬为受害者的迷宫里，每个拐弯都是他们幻想出的加害者，今天是媒体、明天是亚裔女人、后天是非裔…… 然而这所迷宫为白人所造，美国历史上贬低刻板化亚裔男人的是白人，而现在些欺软怕硬的亚裔男人却把 “懦弱” 的标签坐实了，只乐于攻击社会地位比他们低的人，哪怕他们其实清楚真实的问题是系统性种族主义，但他们认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对策。
“亚裔身份吧” 目前还存在，并以极端男权以仇恨为核心，不分种族走向低龄化，一些未成年的孩子开始对亚洲女性误解。但是，最近这个地方也出现了更多鼓励、接受男性挫折感以及挑战性别刻板印象的内容。最后，大家都很好奇黄艾琳是否还会回来，黄艾琳表示终于在一年后网暴者少了很多，她在这一年做了很多线下反种族主义工作，她说：
“我被骂到这种程度，在视频创作的时候也会很痛苦，至于很多人恨我希望我消失，我不会消失的，等我休息好了我会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