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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詹涓
在佛罗里达等州的议会和美国国会，议员们开始陆续推出新版“外国人土地法”。2023年5月8日，佛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签署SB 264成为法律，对亚太裔社区造成了沉重打击。这项法律不公平地针对并限制中国公民，以及来自古巴、委内瑞拉、叙利亚、伊朗、俄罗斯和朝鲜的公民，禁止他们从2023年7月1日起在佛罗里达州拥有房产。
该法律对来自中国的人进行了特别严厉的限制，并可能处以更严厉的刑事处罚。与俄罗斯人或叙利亚人不同，中国公民被单独挑出来禁止购买非住宅物业。违反规定可能导致没收和刑事处罚。
这项法律已经带来了寒蝉效应。Lennar和 Dr. Horton等知名建筑商已经采取了蓄意和大胆的措施，拒绝向任何来自中国的签证持有人出售房产。
这项令人震惊的法律让人回想起历史上的黑暗时期，20世纪初，美国颁布了类似的歧视性“外国人土地法”，以虚假的“国家安全”为由，限制日本和中国移民购买房产甚至长期租赁房产。
这些政策造成了经济困难，助长了针对亚裔社区的暴力和歧视。法院最终推翻了这些法律，或者州立法机构以违反宪法的平等保护保障为由废除了这些法律。然而，亚太裔社区继续遭受暴力和歧视，从二战期间日裔美国人的不公正拘留，到我们所在的社区在新冠疫情期间面临的指责和骚扰。
佛州的SB 264可能会延续有害的刻板印象，并进一步边缘化我们的亚太裔社区。我们不会退缩！2023年5月22日，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 of Florida)和亚美法律援助处(AALDEF)等机构采取了大胆的立场，他们代表了数位在佛罗里达州居住、工作、学习和抚养家庭的中国公民，对佛罗里达州歧视性的SB 264提起诉讼。
他们指出，SB 264违反了宪法和《公平住房法》(Fair Housing Act)，将针对亚裔的住房歧视制度化并扩大。此外，它对任何名字与亚洲人、俄罗斯人、伊朗人、古巴人、委内瑞拉人或叙利亚人有一点点关联的人做出了不公平的猜测与怀疑。
他们的斗争就是我们的斗争。佛州的法律大有蔓延至全美各地之势，甚至连在加州和纽约州都出现了类似立法。
本周，这场针对佛罗里达州政府和SB 264法案的诉讼将开始口头辩论。自去年夏天签署成为法律以来，SB 264在佛州各个角落煽动起了针对亚裔移民和美国公民的反亚裔情绪。因此，我们呼吁佛罗里达州议会彻底废除这项种族主义和仇外的立法。
请和停止歧视亚太裔(Stop AAPI Hate)一起签署这份公开信，让我们一起反对SB 264这样不公正的法律！
点击以下网址签署信件：
https://secure.everyaction.com/S_Ii__48VUql-7T98dQuQQ2
佛州和全美的新“外国人土地法”
2023年，德桑蒂斯签署了SB 264法律，根据该法，如果是非美国公民或永久居民，且其“住所”或永久住所在中国，将完全禁止在佛州购买房产。
唯一的口子开得也非常小：持有非旅游签证或获得庇护的人可以购买一处面积不超过两英亩的住宅物业，而且距离任何“军事设施”不超过五英里。这个术语在法律中有模糊的定义，但佛罗里达州至少有21个大型军事基地，其中许多基地距离奥兰多、迈阿密和坦帕等城市不到5英里，这使得许多主要的居民区和重要的经济区域将完全禁止中国公民购置房产。
佛罗里达州并不是唯一一个加紧立法禁止中国居民和其他人购买房地产的州。在美国国会和各州议会，议员们继续提出旨在禁止特定国家公民购买房地产的立法。华人非营利机构“百人会”在追踪相关立法，发现迄今为止，32个州(111件)和国会(36件)审议了147件限制外国人拥有房地产的法案。
例如，路易斯安那州SB 91法案禁止向任何中国公民出租军事设施50英里范围内的不动产，除非他们持有绿卡。持学生或工作签证在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学习或工作的合法中国公民甚至不能在巴吞鲁日租一套公寓，因为巴吞鲁日有一个武装部队预备役中心。
这些法案遭到了包括全国亚太美国律师协会(National Asian Pacific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在内的团体的反对，反对者指出，这些立法是违宪的反亚土地法卷土重来，也是对所有亚裔美国人的公民权利的持续威胁。
此外，这些法案也引发了对国家安全权益与公民自由之间平衡的重大担忧，并带来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后果，包括可能反而会影响相关州的经济。
拟议的立法与感知到的威胁不成比例
这些法律跟中国投资者在德州和北达科他州大规模土地交易与投资有关：这些投资起初都受到了当地民众和政府的支持，但在被政治化后，交易遭到扼杀。
以在北达科他州的交易为例，一家中资企业对一家玉米加工厂的投资最初被视为当地的经济机会，但由于担心这家位于大福克斯空军基地(Grand Forks Air Force Base)附近的370英亩农场可能成为间谍活动的集发地，并对美国的食品供应构成威胁，该投资被中止。
当SB 264在佛罗里达州通过时，该州的农业专员对其颁布表示欢迎，称“食品安全就是国家安全”。同样，阿拉巴马州引入HB 379法案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农业利益和军事设施”。
立法者提出他们的重点是保护美国农田，但美国农业部(USDA)报告称，截至2020年12月，中国投资者持有的外国持有的农业面积不到1%，相比之下，加拿大持有1240万英亩土地，占外国持有土地的32%，而荷兰、意大利、英国和德国的投资者加起来持有的土地占外国持有土地的31%。
此外，目前的许多立法远远超出了农田的范畴。佛罗里达州法律禁的是房地产，无论该房产是否具有农业或战略价值。
这些法律可能也会对当地经济造成影响。在佛罗里达州，由香港太古(Swire)牵头、耗资10亿美元的迈阿密布里克尔城市中心(Brickell City Centre)项目可能将涉嫌违法。全球最大的猪肉生产商史密斯菲尔德食品公司(Smithfield Foods)和全球最大的连锁影院AMC Theatres也都为中国投资者所有。
半世纪前被判违宪，现在居然死灰复燃
艾明如(Mae Ngai)是哥伦比亚大学历史学和亚裔美国人研究教授。她在为《纽约时报》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回忆说，上世纪50年代末，她的父母想在新泽西州北部买地盖房。但没人愿意卖给他们。一位房地产经纪人说，因为他们是中国人。谁能想到，已经被推翻的法律会死灰复燃？
我们也曾讲述过一个故事：20世纪初，一家华人在加州无法租到房子，四处碰壁，一对黑人夫妇挺身而出，将房子租给了他们。最终华人家庭购得房屋，渐渐立足，最近决定将出售房产的主要收益反哺给黑人社区。
参考阅读：种族隔离时代，华人家庭从黑人夫妇那里租到了房。现在，他们向黑人社区捐赠500万美元
州立法机构颁布外来土地法是为了应对始于19世纪中期的反亚裔情绪浪潮。当时，铁路和采矿公司鼓励中国青年移民到美国，作为廉价劳动力工作。但许多美国人煽动对经济竞争的恐惧，导致反华仇外情绪浪潮。1882年的《排华法案》将种族主义编入法典，宣布中国移民没有资格获得公民身份。到了1917年，移民法案等联邦法律限制了日本人的进一步移民。
各州通过法律禁止中国人和日本人购买土地，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敌对环境。一些立法是明确的，比如俄勒冈州1859年的宪法规定“中国人”不得在该州购买房产。
即使一些法律没有提到具体的种族，但仍然起到了将中国和日本移民排除在土地所有权之外的目的——因为各类歧视性法律形成了逻辑闭环，土地法案禁止非公民购买房产，而基于移民法案，中国和日本第一代移民又无法申请公民身份，因此他们被明确地限制购买房产甚至租赁。
加州的外国土地法在1952年被加州最高法院推翻，最高法院裁定该法违反了第14修正案。
当年清晰的判例，今天也本应依然如此。佛州等州禁止华人购买房地产的法案出台后，批评者认为，此类法律违反了宪法第14修正案的平等保护条款，因为它们根据国籍挑选出受到不利待遇的人，经不起严格审查，而且这些法律的条款也违反了《公平住房法》，该法案禁止在与住宅有关的任何交易中存在歧视。
请和我们一起反对违宪法案
为了规避这类指控，全国各地的立法者都在试图将法案的语言写得更中立一点，比如不再提中国，而是禁止“受限制的外国实体”或“关注的外国”购买房地产。
但是，即使有了表面上中立的立法，这些法律将如何执行仍有待观察——一个非常现实的可能是，任何长相或名字接近华人的亚裔美国人，都有可能在房地产交易中面临卖家、房地产经纪人、贷款人或其他寻求遵守法律的人进行额外的无理审查，这些从业者甚至有可能为了避免法律风险，而干脆基于外貌或名字筛掉亚裔。基于种族或国籍的不正当审查可能会给无辜的亚裔美国人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此外，这些法律暗示所有华人构成国家安全威胁，在这样一个国家，像陈果仁这样的华裔美国人被当成日本人惨遭杀害，或者美国锡克教徒在9/11事件后成为袭击目标，技术上的区别并不能减轻对种族定性的担忧。
SB 264法案是一项危险且违宪的法案，它限制华人和其他移民家庭购买土地，并将在佛罗里达安家这样司空见惯的行为定为犯罪。
作为民权和种族正义的坚定倡导者，我们坚决反对SB 264法案，因为它损害了移民社区的公民权利，阻碍了佛罗里达州数百万亚裔和太平洋岛民在自己生活和工作的州扎根。
加入我们的行列，在请愿书上签名，公开反对这一令人震惊的法案，保护所有佛罗里达人的公民权利。
